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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战不可能

南苏丹朱巴国际机场改扩建工程完工
   来源:   发布时间:2017年04月14日
  2017年3月17日,由中国港湾、中交机场院总承包,中交四航院设计,中交二公局施工的南苏丹朱巴国际机场项目实体工程全部完成,实现了按时保质整体移交。这个非洲大陆上第一个完全采用“中国标准”建设的机场项目,承载着世界上最年轻国家经济起步的希望,也是中国交建创造的伟大奇迹。
  朱巴机场项目的主要工程是将2 . 4公里破败不堪的跑道翻修改造并延长700米,让进出南苏丹的飞机从波音737升级为波音767。但这个“小目标”充满了挑战,二公局朱巴机场项目经理张红武说:“我们是从不可能开始,在不可能中前行,最终将不可能变为可能。 ”
什么都没有
  在得知南苏丹朱巴国际机场改扩建工程全部完工的消息时,二公局朱巴机场项目副经理肖长明的妻子马晓婷又一次流下了眼泪。从3年前肖长明前往南苏丹担任朱巴机场项目副经理开始,马晓婷的心就一直悬着。她说:“我天天最关心的就是南苏丹的新闻,一有不好的消息就提心吊胆,还得帮他瞒着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从梦里惊醒更是常有的事。 ”
  2013年年底,当张红武带着团队准备去南苏丹时,很多员工家属和马晓婷一样,内心是抗拒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最年轻的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内乱冲突,战火蔓延半个国家。但最终,这个年轻的团队还是踏上了南苏丹的国土,去挑战未知的困难。
  南苏丹是热带雨林气候,每年雨季6个月,但是又极度缺水,饮用水水质极差。“现实远远超过想象,街道上连砖房都少见,大多都是白铁皮搭的棚子。 ”项目书记张敏说,“全国都没有自来水,挖井出来的水重金属含量过高,不能饮用,只能去采购桶装水,烧开后饮用。”不仅施工物资奇缺,就连常用的食材都要从别国进口。
  项目临建的场地原是一片沼泽,人踩上去能陷进去20多厘米。临建的第一项工作是清除沼泽地上的草皮以驱赶草丛里的蛇虫。“第一天施工就看见好几条蛇,有一条顺着我脚边就窜了出去。 ”工程部长王腾后来才知道,和他擦肩而过的,是非洲有名的毒蛇——鼓腹蝰蛇。因为毒蛇、蚊虫经常到访,当地疟疾、伤寒、霍乱肆虐,防不胜防,而医疗条件又十分落后,四年下来,项目部几乎所有人员都得过疟疾。
  南苏丹通电的地方不超过国土面积的5 %,而且都是用柴油发电。项目部临建结束,大家刚入住,仅有的两台发电机就因负荷过高“瘫痪”了好几次,无奈之下,项目部只能将电力仅用于营地内照明,并限制用电时间。通讯网络更是糟糕至极,王腾对此深有体会:“给家里打电话,一个电话要断三、四次才能说完。 ”但即便如此,每次和家人通电话,大家都会说:“我们挺好的。”
  “贫穷和落后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挑战,但也给了我们一种强烈的使命感。 ”张红武感触颇深,“希望我们的到来可以改善他们的现状,哪怕只是一点点。”
  项目积极应对各种困难,从国内聘请了专职医生,还在苏丹、肯尼亚联系了定点医院;制定了一系列环境卫生制度,要求宿舍每天打扫卫生至少一遍,两天一次消毒,张红武定期带队检查宿舍,评出最好的宿舍和最差的宿舍并将结果张贴在食堂门口;从乌干达和肯尼亚进口食材,又安排专人开辟出一片菜地;食堂里有油泼面、肉夹馍、羊肉泡馍等各种家乡味道……就这样,项目团队凭借着超凡的毅力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战胜了恶劣的自然条件,在南苏丹站稳了脚跟。
商务运作 主动出击
  年轻的南苏丹政府没有建设过大型基建工程,在项目商务协调管理方面的经验也几乎为零。
  中国港湾东部非洲区域管理中心副总经理、南苏丹办事处经理张立忠回忆,当时在项目推动和建设过程中,中国交建既是建设者,又是业主的“兼职秘书” ,有时连打印装订文件和传递公函的工作都得接下来。到后来,南苏丹交通部内部会议也经常在项目会议室开,部级会务接待成为了日常工作。
  南苏丹国力孱弱,财政收入不稳定,在履行与中国进出口银行签署的贷款协议时,有时力不从心,曾经出现过项目部无法如期收到业主工程款的现象。对此,项目部一开始就明确两个重点,一是把项目干好,二是紧盯项目收款。
  虽然不是两国政府贷款的协议方,但是项目团队积极介入,替中国进出口银行和南苏丹财政部进行商务运作,在推动贷款协议执行方面作了大量工作。特别是针对项目收款,项目团队锁定政府关键部门和重要官员,排出计划表,责任落实到人,在政府办公室、机场候机厅、官员家里、当地酒店等地方,日夜紧盯,不放过任何机会进行沟通。
  “有一次,我们为了找平时很难见到的南苏丹交通部领导签一份重要文件,连续两个星期,每天带着午饭在他的办公室门前蹲守,最后终于抓住机会等到了他,文件才得以顺利签署。”曾任中国港湾朱巴机场项目部经理的张平至今记忆犹新。
  功夫不负有心人,靠着出色的商务能力和坚持不懈的劲头,朱巴机场项目的工程款支付优先级在南苏丹财政支出中处于靠前位置,南苏丹总统还曾专门召开会议,发布项目支付内阁决议。
和飞机赛跑
  朱巴机场非常陈旧,但是作为南苏丹与外部通航的唯一窗口,机场不能关闭,也就是说项目施工必须在机场正常运转的情况下进行。在项目现场,联合国维和部队、国际红十字会、国际粮食组织等单位活动频繁,加上正常的国际航班,各种固定翼飞机、直升机的起降紧急且无规律,极易发生事故,施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这是一个极其艰难却又无奈的方案。”二公局朱巴机场项目副经理高继森反复强调:“每次施工都是在和飞机赛跑,非常危险。”
  机场小,飞机多,施工区域距离机场停放的小飞机和其他机械极近,有的地方仅仅相距不到5米,而且飞机每晚的停放位置都不尽相同。每天施工前要根据飞机停放的位置规划施工车辆进出场路线,并用反光锥围出通道,安排专人指挥和巡视。
  施工时间非常有限,所有飞机停飞后,人员设备要迅速进场施工,当天飞机起降之前必须全部结束施工,并撤离所有设备人员。高继森对员工说:“哪怕一颗螺丝掉在跑道上,都会引发一场灾难。 ”
  白天飞机停降,通常夜间才能施工。每天施工结束后,安全员都要仔细检查。有一次,办公室副主任邢天龙跟安全部一起通宵施工后收拾反光锥并检查跑道。在抬头的一瞬,他呆住了。两列反光锥和跑道延伸向远方,早晨的霞光照着十几个人佝偻的背影,反光背心上闪烁的亮光有些刺眼…… “五味杂陈,有酸楚,也有骄傲。 ”
  制定施工方案、安全方案,反复进行安全交底、培训,频繁举行安全生产演练,定期播放安全教育视频……张红武说:“安全是项目毋庸置疑的首要工作。 ”
  项目部顶住压力,积极与南苏丹政府各部委、机场运营部门、安保单位、当地军队和联合国各类组织等,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沟通协调,最终建立了不停航施工进场许可和退场确认制度等,保证了项目实施的顺利推进。在整个项目建设期间,始终保持了安全质量零事故率,业主和咨工不止一次为中国交建的建设者竖起大拇指。
  与不停航施工相比,更大的困难是战乱。2016年7月10日,南苏丹政府军与反政府武装冲突升级,反政府武装占领的大楼,距离项目部仅仅几百米。枪声和炮弹声在项目部响起。“一发炮弹落在项目后场的料堆边上。那一刻,我脑子闪过无数画面,却腿软地迈不开步。 ”王腾回忆说。
  外交部、商务部、国资委、国际SOS公司、中国驻南苏丹大使馆、中国交建、中国港湾、二公局齐心协力,不惜一切代价展开营救。整整五天, 7月13日,项目被困人员全部安全撤离到苏丹喀土穆, 16日到达西安咸阳机场。
  撤离回国2天后,王腾在日记里写下一段话:“我心里有一个愿望,就是等这个动荡的国家稳定了,我一定要回去,完成项目交给我的任务。 ”如今,诺言已经兑现,朱巴国际机场已不再是从前的模样,它拥有了3100米崭新的跑道,最大起降机型由波音737升级为波音767,并且能实现24小时通航,这扇南苏丹向世界打开的窗户更加通畅、明亮了。